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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
 “…”狼狈的擦掉脸上的润,我强自打起精神。故作开朗道:“你好好养病吧!这里不是医院,但是还是…有我还有专门的医生照顾你的。”“你不用再回去…”“水笙学姐…”“够了没!”我一愣,听得她突地爆发出来的大吼。原本漾在她嘴边的笑意,早成了一连串怒火攻心的愤慨。我才意识到,那原是我的错觉,她怎么会笑得出口,面对眼前身为纪家一份子的我,就算是牵怒,她都有十足充份的理由把我这个姓纪的锉骨扬灰千万遍。

 她激动的半撑起身,又是一阵猛咳。我看得不忍,又想靠近时,却被她挥开的手背甩了一耳光。煞时,又是一阵昏头转向。“你们还想做什么!还想怎么把我当‮狗母‬一样踏?”“滚、通通给我滚出去!”

 她一边吼,一边抓起旁边的东西开始朝我这儿砸。“水笙…”我狼狈的躲开她扔来的盘子,巾还有水杯。这时候就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,又酸又痛──到底学姐在这段期间受了多少苦,我连想都不敢再想下去。

 瞧着她下一秒窝在上又哭又闹的模样,我呆呆的站在那门边上,听得她含着泣声的疯魔笑声,直觉得那止不住的寒猛往骨里刺去。

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场孽,让这所有人,都好受不了…----我躲在这个大屋内,谁都没联络。除非叶大少把消息给出去,否则应该是没有人会知道我带着颜水笙藏在这儿深林中的透天墅。

 颜水笙的状况已是谷底,主治医生早已提醒我无数次要做好最坏的打算。虽说只要她清醒时,恶言恶语,又闹又吐。

 但是面对高烧不退,长时间陷入恶梦当中难以回神的她,我还是不忍,还是深深盼望能有奇迹出现──我告诉她,叼叼絮絮的,说要她坚持下去,毕竟人活着,什么都还能实现。

 “实现什么?”有一回,她难得醒神。又听我这番苦口婆心,她突抢白,冷冷问道。用那双早已历尽沧桑的眉眼,似笑非笑的向我来。

 “菲菲,你是在看我笑话吗?”“我又还能实现什么呢!路宁吗──他不早就是纪家大小姐的掌中物呢!”

 “我早已被整得人不像人,鬼不像鬼…还有什么值得呢…”被她这么一呛,我噤口无声。是呀…要是换作我自己成了她那般处境,生比死更苦,这人生,还真有什么值得呢…

 过几,她吐了口血,原还想藏着,却让我撞见。她什么话也不说,轻轻的咳了咳,就像我是最碍眼的污垢,她根本懒得理我。

 我无言看着她透着灰青色的脸“学姐…我们去医院吧…”

 她不行了,是真真正正的要走到尽头了。“既然如此,当初你又何必多事把我从医院带出来?”“我以为…等治好了你,找机会再让你离开的…”到此刻,见她这般,我也觉得当初自己想得是太天真。

 一心想要救她离纪语晴的魔掌,却没想到最后的局面会是如此糟糕──“菲菲──”半晌,她突地唤道。我看向她,却见水笙学姐用着张应付白痴的脸色看着我。

 “真不知道该说你太蠢还是一点戒心也没有。”她话一顿,。见我一脸疑惑,她却只是别有深意的一笑,而后极累的又闭上眼,再也不肯多说话。

 没想到,那是我与她最后一次的对话。---这时,合该是那正午时分,冬日里的细雨,虽无雪的映衬,依旧在视觉中造成不可抗力的凄凉感。

 而在这铺满红毯的大屋内,那壁炉里的火烧得旺盛,但是我不自主的感觉到冷。还是感觉到那外头的风雨,穿过那厚墙那密密遮住的布帘,吹来我抖个不停的心版上。

 我趴在那,赤身体的,嘴边,无法控制的分泌出一圈的唾。眼睛肿得像是撑了两粒球般的那么沉重,气嘘嘘,是连哀哀叫的气力也不剩,三天──

 被架至这昏天不见地的大屋子中,已经整整三天。我脑中一片混沌。悲哀的,以为这里将是我的丧生之地。我认为,该是纪语晴干的。

 什么话也不说,把我从街上拐入车,丢到这儿来便是一阵猛打狠踹。听得身旁嗡嗡的交谈声响,可惜了我的耳朵也被揍得不怎么灵光。

 这群被派来看顾我的家伙大概也觉得奇怪,怎么弄了老半天,见泪见红又见紫的偏就是听不到我的一声讨饶或一句哀嚎。

 我越与这群人耗着,也越觉得有异。但是那心刺骨的疼痛已瓜分掉我太多的注意力,就这么趴在地毯上,有一没一得,我只是等着最终纪语晴女王驾临,好痛痛快快给我最后一击。

 什么也不再想,纪语晴铁定是生了要毁掉我的心──因为我不但把颜水笙从她那带了出来,还让路宁见到了水笙学姐最后一面,就连水笙的丧礼,路宁可是一手办从头到尾。

 这下子无须多言,只要看过水笙学姐生前身上的那些痕迹,任谁也知道她挨了多少天大的苦。路宁却什么都不问,只让我继续跟在他旁边,一如这年来不论悲喜,伴他左右。

 然后,火化了,水笙学姐那样漂亮的大美人到最后也不过是塔上的一坛灰,供在那充满佛声乐声的安乐地,是再也了无牵挂──

 我就知道,自己就等着被剥筋去骨的那一天。这过程中,除了三不五时挨人猛打之外,每三餐,这群人还不忘用剩菜剩饭取笑自己,他们将那残肴扔至我面前,嗤嗤的笑,口中有着掩不住的恶意。

 他们觉得好玩,大抵也完全不把我当个人看。我一直认为也只有纪语晴这帮人,才会使唤这样没人的打手──

 等到我蒙蒙的眼中瞧见了那镶着金环扣的黑色皮鞋,任那鞋尖尖蹭上我背上轻轻踢时,我又觉得那电光火石,一眼瞬间,死了都比苟活好──“菲菲,你倒是能捱的。”

 那清清淡淡的声音,柔润似珠,温醇醉人。我曾听过这动人的嗓,慰抚着我受挫的心。

 也曾感受到那言不由衷的苦涩,更还有这人在兴致高昂当中的飞扬声调,这声音,我心心念念,哪怕是在我最痛苦无望时,还幸得能因有这般念想得已释怀。

 却怎么也料不到,这人,会带着那平静无波的残忍声调,笑开在我眼前,如此说明。路宁…为什么?---“小少爷,就等您一句话,这纪家的小货咱们也不是给您弄手弄脚扔来了!

 您朋友说了,别把人弄死,吊着一口气等您最后亲手解决───”天旋地转,我听着,几乎岔不过气。

 勉强撑开大眼,瞪着眼前的人。路宁似笑非笑的盯着地上的我看,身子一僵,我又意会到此时自己可是连件遮盖的衣物也没有。我绝望的闭上眼,忍了大半天,那屈辱的热气终是聚在眼里。  m.SSkK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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